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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死亡,是什么感觉?
  简云蓝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童时,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。
  他从小就没有父母,孤儿院的其他小朋友说,他们的爸爸妈妈都‘死’了。
  死是什么样的呢?
  是被炽热痛苦的烈火灼烧,一刻也不得安息吗?是被车轮碾压过,所有骨头血肉寸寸碎裂的疼痛吗?是冰封三尺的刺骨寒冷吗?
  但那时的简云蓝从来没想到,死亡是这样的……
  宁静。
  简云蓝和身边的人十指相扣,他们一起在漆黑的隧道里慢慢行走着。
  看不见来时的路,但能看见远处出口依稀的光点。隧道里很潮湿,鼻尖能闻到雨水的味道,却听不见暴雨的声音。
  整个空旷的隧道里,只回响着他们俩的脚步声,每一下都嘎吱作响,像是踩在冬天的雪地里,但不远处在等待着他们的,是一个晴光正好的春天清晨。
  不知为什么,他就是能够这样笃定,因此在空荡荡的黑暗里也感到了安心。
  身边,牵着他手的人是谁?脑海里突然又冒出了这个疑惑。
  这人很高,手指骨节分明,掌心干燥而温暖,身上带着依稀檀香,柔软的发梢蹭过他耳畔,黑暗中闪烁着星烁般的银光。
  但,无论他怎么努力睁大眼睛,却都看不见对方的面庞,记不清对方的名字,只记得对方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
  他自己又是谁?
  青年怔怔地站在原地,思索着这个问题。
  远处传来许多嘈杂不清的声音,在呼喊着什么,似乎是在叫他的,很急切地呼喊着祈求着什么,一句一句喊着他回去。
  但那些声音太远了,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般,所有声音都模糊得很,他努力去听,却实在听不清了。
  ……不重要了吧。
  青年想道。
  他只想要和身边的人一起快点往前走,走到那出口的光芒里,走到那个绿意盎然的春天里去。
  于是,青年握着身旁人的手,想要加快脚步。
  但身边的人却停住了。
  无论青年怎么催促,他都依然纹丝不动。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后,他们十指相扣的手,竟然渐渐松开了。
  掌心的温度一丝丝褪去,身边人的存在感逐渐变得淡薄,似乎在消散。
  青年慌乱了起来:“你要去哪里?不要丢下我一个人。”
  身边的人低低说了句什么,声音里带着无奈,也带着笑意。
  青年努力去听了,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,只有那消散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,但刚刚还站在身边的那人,却像一阵风般离开。
  “……你要去哪里?”青年急急地问。
  这次,风里传来呢喃的回答,懒洋洋的:
  “我在最开始的地方等你。”
  最开始的地方?那是哪儿?
  毫无由来的,青年心里却突然有了答案。
  青年呆呆站在原地,看了看远处出口处的春天,几乎没怎么犹豫,转身调头离开了,向着和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  这条路越走越漆黑,越走越伸手不见五指,空荡的隧道里只有他的脚步声,像是钟摆滴答。
  走到尽头时,青年一脚踩空,跌了下去,跌进了暴雨中潮湿泥泞的土壤里。
  跌进了一个陈旧的梦中。
  .
  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,经过这么多年的口耳相传,似乎已经与真实情况相去甚远,但依然能通过那只言片语,摸出些旧日光影的轮廓。
  故事里的青年,叫做简十一郎。
  桃花坡的简十一郎,是简家排行最小的幺儿,跟随父母兄长一路从南方逃难而来,在桃花坡安了家。
  那几年世道不平坦,先是战乱,朝廷招苦役,后来又是数年的饥荒。简家上头的几位哥哥全都被强征了兵役,父母饿死在饥荒中,最后不知怎的,只剩下简十一郎自己孤零零的一人。
  村里人皆是叹息。
  简十一郎自幼聪慧,在私塾窗外偷听三日便能把诗文说得头头是道,如果生在太平盛世的普通人家里,未必不能考取功名,做出一番大事业。
  但没有如果,世道就是这样艰难,自幼聪慧的简十一郎为了养活自己,挑起货担,当起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。
  简十一郎肩挑着满满当当的货担,南来北往,货担里有妇人们喜爱的针线、铜镜、木梳、胭脂水粉,也有孩童们眼馋的干果、糕点,他货担上总挂着个铃铛,于是每当人们听见铃铛清脆的声响,便晓得是简十一郎来了,总是高高兴兴地出门迎他。
  后来,在人们要求下,简十一郎也逐渐开始自己做些吃食售卖,谈不上多好吃,胜在价格便宜,因此卖得还算不错。
  简十一郎面如冠玉,又总是笑盈盈地热情招揽着往来客人,日头不错、人们农闲的时候,他在桃花坡里生意很好。
  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日子。
  在山对面的梨花庄进货,简十一郎翻过山头,要往桃花坡赶时,在半山腰上,空中忽然轰隆一声,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  ……过去半个月都是晴天,简十一郎第一次翻山去梨花庄这天,竟然好巧不巧遇到了天漏。
  “太倒霉了。”
  简十一郎叹了口气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肩上的货担已经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。
  山间的路在瓢泼大雨中模糊不清了,他只能依稀循着记忆,找到了个山洞躲进去,歇一歇脚,等雨势减弱时再继续往前赶。
  山洞很深。
  简十一郎本来无意往深处走,只想在山洞入口处避一下,但雨势太大了,很快入口处就被雨水淹了,因此他只能又叹了口气,掏出火折子,沿着洞穴往深处走去。
  越往深处走,周边越显得阴冷。
  微弱的火光跳动着,整个空间里,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,火折子燃烧的哔剥声,还有……
  ——某种搁浅的巨兽濒死时的喘息声。
  简十一郎:“?”
  折子的火舌突然燎了起来,那火光跃动下,照亮了一双泛着幽光的暗金色眼睛。
  那双眼睛硕大无比,是兽类的竖瞳,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,已经显得浑浊了,但依然闪烁着让人不容小觑的寒光。
  “嗬……”
  耳边响起了巨兽哮喘般的声音,像个巨大的破风箱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简十一郎的手颤抖了起来,他颤巍巍地托起火折子,借着那微弱的火光,看清了眼前的生物。
  ——那个巨兽无比庞大,遮天蔽日,像是龙与虎牛的结合体,通体覆盖着青红色的龙鳞,本应是华丽好看的,但此时许多鳞片已经焦黑剥落,那巨兽的腹部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鲜血已经止住了,但那几乎贯穿整个躯体的伤口,还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,它大大张开的嘴巴里满是锯齿,血水往下滴答,像是无法咬合般。
  它的硕大的身形,挤在这山洞里竟然都显出了几分委屈。
  简十一郎瞪大双眼,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,结结巴巴道:
  “饕、饕餮?”
  巨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像是嘲讽,又像是疲惫至极,闭上了双眼。
  是在……睡觉吗?
  简十一郎偷觑着它。
  饕餮闭上了双眼,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得均匀,但每一次呼吸还是显得艰难极了,那呼吸声,让简十一郎响起曾经村里为了自尽吞下匕首被开膛破肚的可怜人。
  对于简十一郎的到来,饕餮似乎无动于衷。
  也是。
  在上古凶兽的眼里,简十一郎这般的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,蝼蚁一般,惊不起任何波澜。
  简十一郎又小心观察了一会儿,好半晌后,见饕餮似乎没有攻击或者驱赶他的意思,简十一郎在旁边放下了货担,倚靠着山洞,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饕餮。
  “饕餮大人,”简十一郎小声说,“我没有恶意,我就是避雨的过路人,借你的宝地歇一歇脚。”
  饕餮没有回答。
  那沉重的眼皮掀起来,硕大浑浊的暗金色瞳孔瞥了他一眼,很快又再次阖上,像是失去了所有精力。
  这是……默认了吧?
  于是,简十一郎小心翼翼地闭上眼睛,靠着湿冷的岩壁,也睡着了。
  ——简十一郎做了个梦。
  梦里,他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冰冰凉凉的海水里,从头冷到脚,倚靠着的地方也是冰面。梦里的简十一郎冷得发抖,哆哆嗦嗦地,本能地寻到了海水中唯一一片热源,就挨了过去。
  那热源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,又像是冬天里一个炽热燃烧的火炉,表各种鳞片被掀起坑坑洼洼的,但给人的感觉却踏实极了,还带着淡淡的檀香。
  简十一郎轻轻抚摸着那鳞片,就这样趴在那‘火炉’旁,睡着了。
  山洞里,饕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。
  那双暗金色的竖瞳转了转,迟缓地向下瞥去,看见紧紧挨着自己的人类。
  借着洞穴里黯淡的光,饕餮的金瞳眨了眨,倒映出那人类睡得迷迷糊糊的侧脸,雪白的颊侧蹭着些污泥和血渍。
  饕餮垂眸思索了片刻。
  ……该把这不自量力的人类扔出去,撕碎,还是吃掉?
  但终究,它还是太疲惫了,饥饿又遍体鳞伤,完全提不起劲来做上述的任何一种事情。
  于是,最后,大度的饕餮大人只是打了个哈欠,合上双眼,任由这人类挤在自己身边取暖。
  饕餮不想承认的是,就算再疲惫,身为山海凶兽,碾死一个小小人类的力气它还是有的。
  但它却并没有那么做。
  饕餮更不想承认的是——
  在亘古不变的孤独与寂静中,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会动、会说笑、会怕冷到依偎着自己取暖的人类,对方心脏跳动着,体温一点点传递过来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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